2007年7月19日,星期四
太阳,如一位勤劳的守护者,在那天空中熠熠生辉。昨日,疲惫似乎无需理由,身体在柔软的床榻上轻易地向睡眠投降,再次醒来,光亮已洒满大地。
我成为家中最早苏醒的人,轻手轻脚地绕过重重家具,走向屋外。那里的空气,是专属乡村的礼物,混着青草的清新与泥土的芳香,与城市的尘埃和汽油气息隔绝。在这片深山的怀抱中,原始而纯朴的气息如同当地居民一般,静静地弥漫着。
洗漱完毕,我上桌享用早餐。今日的主食是面条,让我和孙疑虑是否为我们破了惯例。尽管她连连否认,说早晨吃面也是家常,我内心依旧半信半疑。面条滋味绝佳,我吃得碗底朝天,甚至不常碰的鸡蛋也被我吃得干干净净。若这能带来他们笑容,我乐意之至。所谓的一大碗,在她看来却是惊讶于我们食量的微小,她若知道我们在校的胃口,恐怕会吓得不轻。
今日,我与孙见识了所谓“分类机”的奥秘(后来外公告诉我,那叫风车)。它将饱满的谷粒、干瘪的谷粒和灰尘分离开来,运用了我们在初中物理学过的原理。好奇心驱使我们跃跃欲试。尘土飞扬中,看着篓子里的谷粒逐渐增多,心中涌起一股成就感。
午后,她领我们去采摘蔬菜。竟遇见了白色的茄子!别嘲笑我的无知,我相信城市的孩子们也会为此惊奇。
因一整日的闲散,心生愧疚,我决定亲自下厨。我兴冲冲地发短信告诉同学,却换回一条不友好的回复,预测我做饭会导致灾难性后果。哼,不过是烹饪一餐,何至如此?虽遭打击,但最终我烹饪的作品得到了孙和她家人的认可,我的虚荣心因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。
饭前,我和孙帮忙生火。她家以干枯枝叶为燃料。孙手法娴熟,火势旺盛,而我一接手便遭遇熄灭。我试图按照她的指导调整,却不慎将土块落在微弱的火苗上,火光顿时熄灭。在孙充满杀气的眼神中,我识趣地退到一旁,如避风港般“种蘑菇”。
在这里的几日,诸多不习惯,比如上厕所的问题。但我未敢抱怨,生怕一个表情泄露了内心,让她感到不安。她始终善良地道歉,然而,真正应感到不好意思的是我们:为我们的幸福生活而不好意思;为我们在这里的无所事事而不好意思;为我们对白色茄子的惊奇而不好意思;为我们烹饪的小小成就而沾沾自喜而不好意思;甚至为我们连厕所都不敢使用而不好意思……是的,真正应感到羞愧的,是我们。
每当我想到,我只需在此生活五天,而她可能要在这里度过一生,甚至子子孙孙,我便感到幸福得近乎奢侈,不禁自嘲是否该受到千刀万剐的惩罚。